第七章
三个月后,宗⽟锦在晚上回到宗家,还未向⽗⺟请安,便鬼祟的来到舂锁的房门前。
他出了一趟远门,把舂锁一个人丢在家里自生自灭,不知道舂锁会不会记恨、不理他?
这几个月,他跟着齐叔学了好多事,也知道了自己之前

本只是只井底之蛙。不过,齐叔也真狠,什么工作都派他去做,跟农民、工人、伙计们混在一起,他倒是快过劳死。
这一趟出门,他没有⽩费力气,只是心头总有一抹牵挂放不下。
那人影在⽩天、黑夜晃过,他的心不由得紧缩,想努力工作,又放不下她。
如今有了借口请了假回来瞧瞧她过得好不好,他才能安心。
“舂锁,你在吗?还是你已经睡了?舂锁,你在吗?”他特地带了甜品来赔罪,不晓得她会不会喜

?
可是他叫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难道她出了什么事?不会吧,宗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还是她又蠢蠢的闯祸了?
“舂锁!舂锁,你在吗?”敲门的声音愈来愈急,他担心她,她不懂人心险恶,一不小心就可能出事,出远门的这一段时间,他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她了。
“好人?”
宗⽟锦一凛,他回望,正对舂锁,整个人僵住了,他太久没见到她,有种蓦然回首,伊人在灯火阑珊处的欣喜。
他是真的确定自己爱上她了。
“好人!”舂锁喜的扑到他怀中“好人,你回来了。”
宗⽟锦来不及反应,只能任由她在怀中磨蹭。
老天,他可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不能忍受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人在他⾝上

来。
“舂锁。”他把她抓下来,再下去就换成他欺负她了,而他什么都不可以这样做,因为舂锁什么都不懂。
“好人,你去哪里去那么久?我好想你。”
她突如其来的甜言藌语使得宗⽟锦

了手脚、心跳加快“你在胡说什么?我又没去多久。”
舂锁不依的撒娇“好几天没见到你,你有没有想舂锁?”她反问他。
宗⽟锦脸红,平心而论,他也不能没有。“我当然有想你,而且还带了礼物来给你,⾼不⾼兴啊?”
“哇,是酸梅耶!”舂锁迫不及待的抢过他手中的食物,仔细的挑了一颗含⼊口中。
“喜

吗?”
“嗯。”宗⽟锦満⾜的看着舂锁一脸幸福的模样,便脫口承诺她说:“下次我再带其他不一样的东西来给你。”
听到他的话,舂锁落寞不已“好人,你还要走啊?”她好想他,他才刚回来又想着要远去,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心情。
宗⽟锦摸摸她的头“没办法,我得再去处理一些事。”
舂锁开心的问:“你是特地为我回来的?”
宗⽟锦脸红,但在黑暗中看不出来“吃你的酸梅吧!”
舂锁嘻笑,她好⾼兴他这样做。
“舂锁,在宗家没人再欺负你了吧?”宗⽟锦关心她的近况,把她

给⽟芝是希望没有人会再欺负她了。
舂锁头摇,喂了他一口酸梅。
宗⽟锦张口含⼊,品尝酸中带甜的美妙滋味“味道腌得刚好。”
舂锁突然的问:“好人跟爹吵架了吗?”
宗⽟锦一愣,差点梗住,吐出梅子,望着她纯真的脸,实话无法掩蔵“我想走自己的路,⽗⺟却成了阻碍我的人。”
舂锁点头,她明⽩“我也不喜

我爹。”
宗⽟锦淡淡的勾起嘴角“不一样的。”他伸手想碰她、想拉拉她的小手,与她分享两人之间的亲昵,却听到不寻常的痛呼。舂锁低声叫:“痛。”
“舂锁,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了?”宗⽟锦急问。
舂锁摇,她不能说,她把手蔵在背后。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舂锁不依。
“舂锁,你不听话,我就回房间去了。”
舂锁不想让他那么早走,只好乖乖的把手伸出来给他看。
宗⽟锦皱眉“你的手怎么会伤成这样?你去玩火了?”宗家没让她烧了,真是万幸。
舂锁气呼:“没有玩火,煮的葯,娘说好喝。”
“舂锁乖,我没骂你的意思。”
舂锁一时兴起,马上说:“好人,我去煮给你吃。”她已经好久没煮东西给他吃了。
“你等一下。”宗⽟锦拉住她“现在太晚了。”
“明天。”舂锁要他答应,至少明天再走。
“好,明天,不过你这双手这几天最好别碰⽔了,不然会化脓的。”宗⽟锦拿出随⾝带的膏葯帮她涂抹。
舂锁头摇“不行,小芝芝会生气。”
“不要理她。”宗⽟锦忍住怒气,他会找⽟芝算帐!他把人

给她,她竟是这样帮他照顾的。
“不行,得在中午前洗好⾐服,不然没饭吃,饿饿。”舂锁低头低语,告诉他她的原因。
“她竟敢这样做?”宗⽟锦脫口怒骂,他会找⽟芝算帐的。
舂锁菗回手,拍拍

口“好人,不要生气,怕怕。”
宗⽟锦勉強放松自己,不想再吓到舂锁“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告诉我,你一天要做什么事?”
舂锁为了证明自己很听话,⾼兴的向他说明“洗⾐、煮饭、整理花园和小芝芝的房间,不过能拿针,她晚上教我。”
宗⽟锦倒昅一口凉气,他的家人竟如此待她,他感到愧羞,也为舂锁心疼“你为什么不向我抱怨呢?”他有托齐叔问她过得好不好,可是总只有一句好字,其他什么都没说。
舂锁头摇“做这些事就能留在好人家了。”她想待在他⾝边。
宗⽟锦怜惜轻斥“傻瓜。”
他这句话踩到了舂锁的痛处“我不傻瓜。”
宗⽟锦取笑“是,是,舂锁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
“我不是,好人才是。”
宗⽟锦一笑,他得想个办法,不然舂锁会太累,而且他也看不过去他们的作法,舂锁是他的宝贝,容不得其他人欺负,他的家人也不行。
舂锁拉拉他,引起他的注意“好人,来。”
宗⽟锦狐疑她要做什么,但也乖乖的任她带领,来到一棵树下,茂密的树影连在晚上都能感受到它的壮丽。
“什么?”
舂锁蹲下来,挖着地上的土,最后挖出一个沾満土壤的怪东西“你看。”她现宝似的要他看。
“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
“我看不出来。”他没有透视眼,无法看见土壤里有什么东西。
舂锁硬要塞给他“好人,你一定知道的。”
宗⽟锦拒绝接过来“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谁晓得那鬼玩意是什么?要是里头是什么动物尸体,他可是会恶心想吐,他的表情也会伤到她。
舂锁哀怨的觑他,看得宗⽟锦万般心虚,可是他左看右瞧,还是无法想出个所以然来,⼲脆问她比较快。
“舂锁,这是什么?”
“这是幸福物啊!”舂锁小心翼翼的拨开黑土,里头有一只翠绿的手环,说什么都不像是舂锁会有的东西。
宗⽟锦惊愕“舂锁,这东西你哪来的?”
“小芝芝给我的,她可以许愿,但不能说。可是好人不一样。很漂亮,想给好人看。”
“舂锁,这⽟环给我好吗?”他可以想到会用这个来陷害舂锁。
“好啊,它让好人回来。给你。”
“不是它,是你。算了,这样说你也听不懂。舂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可是…”
“答应我,除了我给你的东西以外,谁给的都不可以拿。”
“好,以后除了好人,谁给的都不拿。”
“舂锁乖。”
“不是小孩子!”
宗⽟锦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不是小孩子,是小姑娘。”她竟然也会介意这种事了。
“不是。是大姑娘。”
宗⽟锦何尝不知道,只是他不该知道,更不该在夜晚这种时刻去确定她是个女人,只怕自己动了心、

了

,所以他只能摸摸她的头安抚她。
舂锁生气的挥掉他的大手,拒绝他的好意,也弄坏了他想念她的好心情,但他没再多做什么,只是轻轻的放下手。
倒是舂锁不甘愿他装傻,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议抗什么?她要的是什么?如果他对她只是一份责任,那么她不应该在这么晚跟他出来。
宗⽟锦装作不知她眼中的祈求与哀怨,他现在得是个呆头鹅,什么都不能回应她的感情。时机不对、地点不对,一时的放纵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今天晚上天气很好,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宗⽟锦拍拍自己的背“上来,我背你去比较快。”
舂锁想拒绝,但她舍不得放开与他共处的机会,也许明天他又不在了。
舂锁爬上他厚的背,软绵的

庒在他的肌⾁上,宗⽟锦強迫自己不去感受这魅惑的瞬间,但想像不试曝制的飘扬。
暧昧的相贴引起一阵紧张,舂锁的问题解除了他过分的幻想“好人,除了想看我,为什么回来?”他还有别的事吗?
“表哥要来。”
“表哥?好人,不喜

?”
“你看出来了?也说不上真的讨厌,只是我们对彼此都有敌意,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不⼊流,而且他这次来,我的⽗⺟、⽟芝又都信任他,我不放心他在我家,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况且舂锁与徐蓝川的婚事,他也得想办法解决。
“不放心我?”
“你和⽟芝我都不放心。”
“但是…”
“你不


我回来?”
舂锁无语,她可以


他回来吗?怕是自作多情,又弄错他的话意,那多尴尬,又多令她伤心。
他对她是否有心呢?
他们

着风,相依两无语。
“到了。”
山崖的景致美不胜收!天上有一轮明月,淡⻩⾊的光在大地上反

出珍珠般的温润,暖和舒缓,一大片的芒草随风摇曳。
舂锁惊叹“哇!”
“这里的景⾊非常漂亮,是宗家祖坟的所在地喔!”因为墓碑都蔵在那一大片芒草中了,所以没有

森的气息。
他特别带她来这个地,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反倒还带点沾沾自喜。
舂锁怪异的觑他,他带她来这里赏鬼?
“你不觉得别有一番感受吗?”希望她也喜

。
舂锁噗哧一笑,怪的人不是她,是好人。从遇上他开始,他对待她就有别于其他人,让她对他敞开心房,他倒是让她有了不同的奇异感受,原来这世上奇怪的不只她一个,还有别人呢!
今天晚上真是个奇妙的时刻,他带领着她进⼊浪漫

人的空间里,她真不想离开了,时光能永远停止该有多好…。。
“舂锁,舂锁!”宗⽟芝唤着她。
“来了,来了,我是只小鸟,马上来到你面前。”舂锁的歌声伴着她的⾝影出现在宗⽟芝跟前。
虽然舂锁很快乐,可是宗⽟芝一点都没有感染她的气息。
“你怎么来得这么慢?”
宗⽟芝

蛋里挑骨头,舂锁以不变应万变“饭?有饭可以吃?”一想到可以吃饭,她整个人就陷⼊幸福的感受里,开始流口⽔。
“你这饭桶,一天到只知道吃,小心肥死你。”
“饭,好吃。”
宗⽟芝气得发抖,她一拍桌“我⾐服上的刺绣弄好没?”
“弄好了。”她现宝似的从⾐柜拿出⾐服来。
宗⽟芝一见,脸⾊发⽩又跳脚“哇,你这是做了什么?我的⾐服全被你毁了。你这个笨蛋!”
舂锁生气了“我才不是笨蛋!”
“你本来就是,是我哥鬼

了心窍,将你带回来,存心气死我,你倒是庆幸如意了。”
“我才不是,

说话,你

说话。”
“我才没有

说,你这个小偷。”
“我没有。”
宗⽟芝嘿嘿笑,找到机会就栽赃“前几天,我丢了⽟环,一定是你拿了。”
“我没有,那是你给我的。”
“我才没有给你,是你自己拿走的。走,跟我去你的房间搜,就知道你有没有拿了。”
“坏人、坏人,大坏人。”
她们瞪着彼此,互不相让。
宗⽟锦敲门,引起她们两个的注意。
“好人。”舂锁一见到他就投⼊他怀里控诉宗⽟芝的罪行“小芝芝,坏人。⽟环没拿。”
“我不叫小芝芝。大哥!”宗⽟芝看得两眼发直,恨不得将不知廉聇的舂锁碎尸万段,她不可以将这种行为用在不是她相公的男人⾝上。
宗⽟锦镇定的推开舂锁,他来这儿是想解决事情的,可不想多造事端,让⽟芝借题发挥,害舂锁又不好过。
舂锁乖乖的告诉他“我不是小偷。”
“你是。大哥,她偷了我的手环。”
“我没有。”舂锁为自己辩护。
宗⽟锦一笑,拿出手环,对宗⽟芝说道:“对不起,⽟芝,我拿去用了,没有通知你一声,是我不对。”
“大哥?”他为什么要维护那个笨女人?
舂锁左看右瞧,搞不懂他们兄妹之间为何脸⾊不好看,是不是她又惹上什么⿇烦了,害他们争吵?
宗⽟锦将手环放在桌上。“⽟环现在还给你,你可别又弄不见,下回我不会再什么都不做。”他警告她不要再玩小把戏。
“哼!”宗⽟芝转头,她才不要承认她的失败,绝不承认自己在大哥的心目中会输给那个笨丫头。
舂锁揷嘴“不要吵架。”
宗⽟锦向她解释“没有吵架,只是我们兄妹好久不见,我在告诉她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她不可以做。”
宗⽟芝一样逞強的争辩“你不要胡言

语,我才不会跟我大哥吵架,你不要害我们感情失和就是万幸了!”
舂锁暗忖,是这样吗?但他们都这样说,她再什么便显得多事,只好乖乖闭嘴了。
宗⽟锦告诉宗⽟芝一项好消息“⽟芝,表哥要来了,爹、娘要我们去大厅招呼他,免得失礼。”
宗⽟芝欣喜若狂“表哥要来?”
“表哥?”舂锁不解这样就能让宗⽟芝这么⾼兴,像要飞上天?
“表哥要来,我好⾼兴。”
“表哥?⾼兴?他们混在一起好吃?”
宗⽟芝的笑脸僵住,她忽然觉得自己很⽩痴,为什么要选择有这个女人在的场所来分享她的心情?
“你这个笨丫头,不会知道我的心情。”她盼这一天盼好久了,总算让她等到了。
“我没吃过表哥和⾼兴是什么滋味,当然不知道你的心情,分一点给我吃吧!”
“你休想,我不会把表哥让给你的。”
“小气鬼。”
“你

本不懂我的心情,因为你不知道什么叫作恋爱!”
“恋爱?吃的?”
“不是,你难道就只想到吃?”
舂锁无辜的反驳“我好想念烤猪的味道,表哥是猪吗?”
“你才是猪啦!”
“猪是好吃,可是杀生不好,我要当猫,可以跑来跑去到处玩,好人,喜

猫吗?”
宗⽟芝头昏,她说东,舂锁说西,

本不能对舂锁的话认真思考。
“你去把我另一件新⾐拿出来,我要换⾐服,表哥来,我怎么能够穿得寒酸,那是有损我的美貌的。”
“我知道了,马上拿⾐服。”舂锁很尽责,从⾐柜里拿出花花绿绿的⾐裳摊在宗⽟芝面前。
“不对,不对,这些都不是。气死我了。”
“生气不能吃

,换别的东西吃,不然会生病。”
“我要是再听你胡言

语,疯的人是我。”宗⽟芝看见宗⽟锦在一旁窃笑,不噤跺脚“大哥,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
“很好啊!”宗⽟锦摊手,他喜

舂锁的“天真。”
“大哥,你别给我装疯卖傻,我才不信你带她回来没有一点目的。你说,你到底在打算什么?”
宗⽟锦笑着反问宗⽟芝“你我带舂锁回来能做什么?”
“你

本是故意的!”宗⽟芝尖叫。
舂锁在这时往她⾝上扑去。
“你做什么!”
“好喜

,好喜

你。”舂锁用行动表示她的喜

。
宗⽟芝想推开她,却推不开,只能尖叫怒吼:“你给我下来!”
舂锁死巴着她不放,还在她脸上

亲。
“放开我!你这个笨女人!”
宗⽟锦不阻止,反而看得兴味盎然“想不到你们的感情这么好。”他有点羡慕呢?
“你眼睛瞎了?”宗⽟芝瞪向她变得古怪的大哥;她讨厌舂锁,讨厌她这个没脑筋的女人。这个坏女人还想引勾她大哥,就更不可原谅。
舂锁放开她,往宗⽟锦走去。
宗⽟芝挡在她前面“不准你靠近我大哥!”
“好人…好人…”舂锁委屈的叫,像只落难的小猫咪,惹人怜爱。
“你不要装可怜,我不会上当的。”
“⽟芝!”
“大哥,她

本是故意挑拨我们兄妹间的感情!”
宗⽟锦觉得好笑,但再让舂锁搅和下去,⽟芝真的会翻脸不认人“不管发生什么事,⽟芝永远是大哥的好妹妹。”
“哼!”宗⽟芝脸红,却也接受了宗⽟锦的示好。
“舂锁,别再玩了,再玩有人要生气了。”
舂锁吐吐⾆头,乖乖的没再作怪。
“⽟芝,你再不梳妆打扮就来不及了。”
“啊!”宗⽟芝紧张“舂锁,快来帮我打扮。”
她没注意到宗⽟锦与舂锁

换的眼神,他们可是一条心,想要欺负他们其中一人,可要问对方肯不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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