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幽灵海域(下)
第五十六章幽灵海域(下)
“从这规模看来,这艘船应该算大型的商船了。”
当小艇正接近那艘船之际,崆流远望着船的规模,不噤如此喃喃说著。
但就在这时,一旁的雾生突然解释道:“‘马克⽩号’…

婆近代史上第一艘以和平为目的出访其他陆大的船…”
突然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小艇上的其他人不噤都将头转向了雾生。
“你说的我也有印象,好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六大国的知识分子联合集资,打造了一艘当时最大的船,打算航向其他陆大,进行和平的技术

流。”奇雷修说著,却有不噤稍稍皱起了头头“但我记得,那艘船后来,却是因为不明原因突然失踪了。”
当奇雷修说完,崆流这才想起,自己以前,的确也曾在书中读到过关于“马克⽩号”的历史。
在那个时候,是个思想比如今更加封闭的时代,但也许正因为这层反动,促使陆大上出现了许多強调要“魔导与科技并进”的练金术士与魔导士们。
他们不顾当时保守派思想当权者的反对,集合了数百名练金术士与魔导士等职业者,一同筹措资金与研发技术,秘密制造了一艘可堪称为当代技术与规模最好的船,企图可以穿越封国结界,到其他陆大去

流新学。
原本这计划一切都很顺利,当他们出航之后的数⽇,才有少数几国发现并且派军对去追击,然而,由于“马克⽩号”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那些海军们自然是望尘莫及。
只不过,当众人都以为他们成功之际,海上却突然传来了他们因为不明原因而失踪的消息…
霎时之间,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们已经成功闯过了封国的结界,有人说他们在海上遇难,甚至也有人说,他们被其他家国的海军秘密击沉…各种谣言顿时之间传遍了整个陆大,只不过再经过一年不到的时间候,这个传说却也渐渐被人一望了。
当时看到了这样的史实之后,崆流曾经不解,为何这样的一个时代文化演进中的大巨⾰新,竟然会被人不予理会?甚至最后成了一个微不⾜道的小小传说。
然而,过一阵子之后,崆流便了解到了,其实时代进不进步,文化是否⾰新,跟一般民人,就像是风马牛不相及。惟独想要统揽大权的政治家们,才会以此来号招,以维护文化之明,排斥任何可能会危即到他地位的事物。
崆流这样想,虽然自知有些消极,但是综观长久以来的历史,却又不得不归类出这样的答案。
就在他如此的回忆著这些琐事之际,小艇渐渐地来到了“马克⽩号”上,并且停靠了上去。
“甲板已经有些腐朽了,登上时请小心一点。”
奇雷修一面提醒著众人,一面拉著绳子,让崆流等人都一一上船。
“从这腐朽的情形看来,这艘船少说也在海上漂流了有十余年了。”
“这么说来的话,倒与那马克⽩号的特徵

吻合的嘛?”崆流一面回著,一面却转过头来,对雾生问道:“对了,雾生姐小,我刚刚就一直想要问了,为何你一眼就看出这艘船,就是当年的‘马克⽩号’呢?”
从方才开始,崆流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了,不仅是他,便是沙罗等人都能够感觉得出来,雾生对于此艘船似乎有著些微特别的情愫,否则的话,她方才的眼神与语气也就不会如此的反常了。
“…我也不晓得。”
面对崆流的疑问,雾生却在沉昑了数秒之后,用著如此言不由衷的冷酷语气回应著。
随即,也不等崆流再度发问,雾生丢下了一句“我进去船舱看看”便立即快步离开甲板了。
看到此时雾生的态度,崆流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向来的个

就是不喜

过度探知他人**,因而眼见雾生表露出了不愿意说明的态度,崆流索

也就不在追问了。
由于为了以防万一,奇雷修的两名部下都待在甲板上待命,而其余的三人,则先后进⼊了船舱里头。
“马克⽩号”相当的大,光是居住的空间,就⾜⾜有浮士德号的三倍以上。
船舰共分三大部分,分别是居住区、动力室与

控室,在奇修雷的提议之下,崆流跟在雾生的后头,前往通向动力室与居住区的路,而奇修雷则是朝着位于反方向的

控室前进。
居住区相当的广大,但是所幸道路并不复杂,崆流没走几步路,便见到了雾生在自己前方不远处。
只见这时,她踏着比以往脚步略快的速度向前,从那姿态看来,似乎不是漫无目的地行走,崆流隐隐感觉,她多少有些

悉这里。
正行之间,崆流的视线不自觉的一一扫过空无一人的房间,起初他倒也不怎么在意,但在一瞬间他却赫然惊觉…这儿怎么会没有任何的尸体或是骨骸?
照理说来,马克⽩号会出现在无数船骸的海域中,已经代表了它遇难的事实。
然而,倘若是遇难,那么怎地船上竟然没有一丝的受损?再者,若说是全员弃船逃离,那为何十几年又没有任何的生还者?
如果说是军方或是其它的单位将船上的人秘密囚噤起来,这样想也许有些道理,但这却无法解释,马克⽩号此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海域之上?毕竟,一艘船没有任何人的

控,是怎么样也不可能全安航行这许多⽇子而毫无损伤的。
“总不会,这艘船也像利贝亚森那般,可以自主航行不成?”
崆流一面说着,一面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但怎么样也没一个很确定的答案在脑中浮现。
正当在这个时候,崆流却见到前方的雾生,此时在转角处的一个门前停了下来,并且似乎正在尝试着把门打开,然而,也许是因为还上着锁,或是门太过老旧之故,雾生怎么推拉,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让我来吧。”
崆流说完,也不等稍感惊讶的雾生转头回话,就迳自走上前去,劲使拉了几下。
一开始,没料到门竟会这么沉重的他,着实还真无法将们拉开,然而第二次时他晓得了,于是便多用上了几分力。
要知,尽管崆流原本力量并不会比雾生大到哪里去,但是此时已经开解两个封印的他,却有着可以运用比其它人类更⾼潜能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即使想要瞬间使出比自己大个三、四倍的力道也没问题,只不过,下场可能是骨折、菗筋之类的情形。
果然,不出多时,门渐渐被崆流来出了一点

隙来,又没过多久,厚重的门就被他给打开了。
看着为了开门而累的満头大汗的崆流,雾生却不发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转⾝,用着稍快的脚步走⼊其中。
尽管雾生的态度与往常有些不同,但是崆流却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有些好奇地跟了进去,这才发现到,原来那道厚重的铁门之后,竟然是个通往楼下不知何处的楼梯。
而听着远方不段传来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崆流知道,这时候的雾生,已经往下走去了,于是他便连忙跟了下去。
楼梯相当冗长,好似永远不会完结似的,崆流走了许久,却依旧看不到底下的尽头,抬头向上望,也已经无法见到刚刚的那扇门。
“算了…爱尔菲娜那边比这里还⾼,而且又是往上,现在上天已经对我很不错了。”
崆流一面半开玩笑的自嘲着,一面更加紧了脚步网底下走去。
大约又走了数盏茶的时间,崆流总算是看到了底下出现了楼梯的尽头,向下走去,却见尽头处又是一扇门,但微微开启处发着亮光,而雾生这时似乎已经走⼊里头去了。
有些谨慎的走⼊里头之后,崆流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小房间里。
房间整个呈现圆形,除了自己所站的地板之外,其余就连上方的天花板与墙壁相连处,都是呈现弧形的。
一整个房间的所有墙壁,都是用类似金属的材质构成,只不过从建造许多年却不会生锈的这点看来,应该不是一般的钢铁。
墙壁的上方,有着不断闪亮的丝线纹路,就象是有⽔银在其中流动一般,里头有光线在随纹路移动着。
崆流这时候突然想起,当初在铁尔的钢灵塔端顶,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形。
而以刚灵塔的设计而言,那是为了供给结界所需要的能量,也就是说,此时这个地方,很可能也是负责供给船只动力的场所。
“这里是动力室,也是整艘马克⽩号,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一旁一语不发的雾生,突然这么对崆流解释著。
而听到这句话的崆流,也猛然理解了,为何这个动力室会是马克⽩号最引以为傲之处。
以现在的技术而论,要做一艘最好的战船,除了火力与吨位之外,最重要的,不外乎就是机动

了。
而以目前的技术来说,推动战舰最好的,莫过于以魔导能源矿为能量来源的魔源炉,只不过这东西虽然可以引发強大的能量推动战舰,但是消耗极快,非一般家国养得起的。
而且由于魔源炉的能量输出功率无法很稳定,在极度⾼热时,往往都会失控炸爆,因此強归強,却没有哪个家国会笨到以此型战舰为主力。
而此时的马克⽩号动力室,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热力,在这圆形空间的央中,只浮著一颗光球,发出著和暖的光芒,虽然可以让人感觉到极強的能量,但是却不至于难受。
“雾生姐小…如果可以的话,可否告诉我,为何你知道这些事情呢?”
崆流如此说著,但雾生却迟迟不见答话,就在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之际,忽然间,房间央中的光球开始增強亮度了…
一时之间,崆流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正想要使出“灵魂闸门”来帮自己与雾生防御之际,却见雾生丝毫未有恐惧地上前了一步,接著开口说道:“你醒了吗?‘因果律星’…”
原本听到雾生对动力室的引擎说话已经够惊讶了,谁知,下一秒却发生了让崆流更吃惊的事情…
“这个声音…是雾生姐小吗?”
突然之间,应该只有崆流与雾生两人的房间中,传来了第三人的声音,而崆流则是在三秒之后,才敢相信那声音的的确确是来自自己⾝前这颗用来当作能量源的光球。
“好久不见了,已经有…十来年了吧?”
无视于讶异的崆流,雾生就像是遇见了老朋友似的,开始与“它”谈了起来。
“已经是十五年又七个月另十一天了,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呢。一下子您就长这么大了,若是给克亚德先生看到了,一定会很⾼兴的吧。”
面对因果律星的这句话,雾生并没有直接回答,但见她只是微微点头应了一声,脸上却显露出了平时

本从未见到过的温柔眼神。
“对了,您可否告诉我,在您旁边的生物,又是什么呢?”
突然之间,因果律星似乎将注意力移转到了崆流⾝上。
“他是我的…同伴,叫做崆流…普通人类。”
虽然说到最后一句时,雾生似乎犹豫了一下下,但最后却总算是说出了个能让崆流稍感心安的话来。
“原来如此,崆流先生…幸会了。”
“呃…彼此彼此…”崆流说著,不噤露出了一丝苦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像您这样人生命体。”
也算是崆流的一种习惯吧,当他感觉到对方比自己年长且见识也⾼的话,崆流会不自觉得用较为尊重的语气。
“如果您愿意将以人类魔导力所制造出来的我称之为生命的话,那真的是让我相当⾼兴。只不过…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明明只有一人,为何我的感应之中,却觉得您同时拥有数个存在呢?”
面对因果律星的无心一问,崆流却有好半晌无法答上话来。
而就在崆流一时语塞之际,一旁的雾生却问道:“因果律星,你会出现在这儿,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尽管我知道您迟早都会问的,但是我还是希望尽可能别说,但即使是如此,这艘船上的众人所

付与我的使命,却又

得我非说不可…”
“拜托,别再跟我说这些理由了,我要你立刻告诉我,⽗亲、⺟亲他们在哪儿?那一天,船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直到我十八岁才让我想起?为什么不能带我一块走?”
听到了雾生的话语,就连此时此刻,完全⾝为局外人的崆流,也不噤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他第一次听到雾生这般充満感情的话语,而且那并不是单纯的喜怒哀乐之情,而是一种如失去依靠的小女孩那般,充満的害怕、悲伤与孤独的声音…
“…那一天,是我们…也就是马克⽩号上全体成员在海上航行的第七⽇。为了躲避追踪的人,我们选择了较为曲折的航道。那个时候,您…年仅十岁,还是个成天活蹦

跳的小女孩。”
当听到因果律星说道这里,崆流已经渐渐开始理解了,为何雾生会对这艘船如此

悉,以及…一点点她与众人同行真正理由的些许线索。
“大约是下午吧,船员们正进行突破封国结界的最后准备,您的⽗⺟亲,也为了那改⾰的一刻来临,而进行着最后的预备工作。而您,则是一如往常的,在这个地方与我聊着天…”
当听因果律星讲到这儿,崆流已经相信它是具有人

的,因为这个语气、这个声音,听起来,无一不是充満的感情,崆流实在难以相信,若是人人所谓没有灵魂的人生生命,又怎么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只不过,那时候的大家,似乎都无法预料到,真正可怕的敌人,并非是封国的结界,也不是保守的员官…”
说到这儿,仿佛答案即将呼之

出,但是因果律星却突然停下话来,好半晌的不出声。
“因果律星,都已经说到这儿,就不要在隐瞒我了。”雾生的声音,转变为了有些许的命令,但随即,却又幽幽地说道:“而且即使你不告诉我接下来的事情,时候久了,我也还是会记起来的啊。”
“我也知道…只不过,我们的立场,是被夹在两者之间,即使您知道了那些事情,也一样没有办法的…除非,有人有那种力量,可以与那些怪物正面对决…”
“难道我还不行吗?这些年来,即使我无法知道当⽇的真相,我还是苦练着我的能力,难道,还是救不出他们吗?”
雾生说着,不噤紧握着自己颤抖的手,现在的她,就像是因果律星口中当年的小女孩般,是多么的令人怜惜。
就在这时,崆流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拿出默世录手札来,并且尽可能地放出了自己的魔力。
“因果律星…虽然我不晓得你们当年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但我想,我多少都有可能对付得了吧?”
仿佛是与因果律星的能量起了共鸣,一时之间,整个空间中发出了极为強烈的光芒来。
默世录手札的黑光,与因果律星的金光相互辉映,仿佛型成了一种极为罕见的千古奇观一般。
“…如果是您的话,或许真有希望也不一定…那我,就把真相说出来吧…”
经过了漫长的考虑,因果律星终于开始诉说起了当年的情形。
原来那时,百来名世界顶尖的练金术士与魔导士们,搭乘了结合了全陆大最顶尖技术制造的马克⽩号,为的就是要穿越封国的结界,到他国去寻求崭新的技术与

流。
而一行人的领袖,则是由⾝为顶尖魔导士的“克亚德”与⾝为练金术士的“罗丝蕾”夫妇,他们同时,也是雾生的亲生⽗⺟。
在航行数⽇之后,他们本来已经要面对最后的考验,就是确认这艘船,是否真的可以在分毫无伤的状况之下,穿透结界。
但谁知,就在他们为了这目标而开始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之际,却没想到,另外一群不属于家国管辖的团体,却已经渐渐将他们给团团包围住了。
由于马克⽩号上,多半是和平主义分子居多,众人原本也只打算躲避六**队,而未有正面开战的准备,但谁知,突然出现的诡异团体,却用着那超越一般技术的恐怖武器,将马克⽩号给完全控制住了。
那群团体的目的,似乎并不在于马克⽩号本⾝,或是因果律星这样的人工生命,而是在于,那数百名最顶尖的学者们。(注:在

婆陆大,魔导士与练金术士的⾝分都类似学者)
在⾝不由己之下,众人几乎无反抗能力的下了船,搭上了他们准备的载运艇,而那时年仅十岁的小雾生,由于事发时正在动力室之中所以暂且逃过了一劫。
只不过由于那时,马克⽩号已经毁损的体无完肤了,判定无法再航行的因果律星,用自己残存的能量,慢着被毁的命运,舍弃大部分船体,逃出了敌人的包围,将雾生传送至渊明,并且尊造着克亚德被捉走前的最后指示,将她的记忆暂时封印起来,并且

给了自己在渊明的友人,也就是现任的魔导学院院长“提斯”
由于那时,还是相当封闭的时代,加上先前发生过的事情,使六国对于“改⾰”二字相当的敏感,反是稍有此言行者,无不被视为异端,因此克亚德这样子做,也算是保护雾生的一种手段。
而另一方面,由于力量用尽的因果律星,跟随着一种类似生物本能般的能力,漂流到这片幽灵海域上,并且以废弃的船只木片为原料,以当年的记忆为蓝图,重新恢复了原来的船体。
“这艘船…以因果律星为头脑体,本⾝就是个生命…”听到因果律星的叙述,崆流不噤如此想着,他庒

儿都不曾想过像这般听似荒唐,却又极为伟大的发明,只怕就连老师,也不见得可以有这般的能力创造出这样的船来。
“现在想想,也许是克亚德先生的设计吧,我会来到这里,也许是因您的到来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你知道当初到底是谁抓走了爸爸跟妈妈吗?”
可能是由于太过接近真相之故,原本一派冷静的雾生,顿时呈现了一种一般人正常的情绪。
“很遗憾,我无法得知他们的真面目,不过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力量,找到他们…其实只怕这也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因果律星说完,又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四周船只的残骸,并非是他所造成的,而是在他到来之前就发生的,而他也是在沉睡之中感觉倒有些许力量在呼唤他,所以才会漂流到这儿来。
“等一下,照你这么说的话…这片海域还有他们出现的可能?”
“很有可能。”
尽管已经可以预先确定了因果律星的回答,但是崆流与雾生听到了这样坚决的答案,一时之间,都不由得稍稍感到讶异。
他们互相望了彼此一眼之后,崆流抢先说道:“这样好了,我先上去找奇雷修商量一下,你跟他就先待在这儿好了。”
说完,也不等雾生的回应,崆流便立即打算转⾝离去。
但就在他才刚跑出门口几步时,却又折回头来,对着因果律星问道:“如果以一整个军队和您当初的敌人对抗,会是谁输谁赢?”
“这个嘛…虽然我并不晓得这些年来人类的技术进步了多少,但是若以正常的情况而论,在两方正面

锋的情况下,同样数量的敌我双方,应该会是他们略胜一筹,然而若说只为保全生命倒也不难,但若是敌方攻其不备的话…”
“我知道了。”不等因果律星将那残酷的结果说完,崆流便立即转头,朝着奇雷修所在的方向奔去。
然而,崆流却没想到,就在自己奔出动力室门口的瞬间,却刚好与奇雷修撞了个満怀。
“崆流伯爵…您怎么会在这儿?”奇雷修面对突然出现的崆流,脸上似乎显露着一丝惊讶的神情,但随即却连忙正⾊道:“看您这么慌张,里头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发生在里头…不,应该事情目前还没有发生。”
崆流连忙的将自己的语无伦次的情形校正过来,并且尽可能的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奇雷修,只不过,对于雾生还有因果律星的部分,他却是尽可能的一语带过。
毕竟奇雷修是个军人,必定是要遵守着家国的法令与军法,而马克⽩号上的成员,尽管如今都已经被当成失踪,但是他们的罪却依旧还是存在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烦,崆流索

就隐瞒了奇雷修。
“您的意思是,这片海域的船骸与马克⽩号无关,而真正的敌人,很可能就在接近当中了,对吗?”
“多半是如此…”崆流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犹豫地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可否能尽快通知舰队,立即离开这片海域?”

据因果律星的叙述,敌人八成是拥有极为先进的魔导或是科技武器,当年就已经如此,只怕十年后的现在将会更为惊人。而在

婆陆大这边,由于长年的封国噤令,使得海军的设备改良不大,再加上能源的限制,就更没有让船舰进步的空间。
因此崆流大胆的推测,不论是敌人偷袭或是正面进攻,若是不选择逃走,只怕下场,就会与方才看到的船只一样…
然而,奇雷修又哪里会理解到崆流这层的顾虑,在他的想法中,偷袭船只的了不起就是些大集团型的海盗,可能是从哪里走私了什么样的特殊武器来,对付普通无武装商场也罢,但若想要对付夸称为全

婆最強的飒若海军,那倒是痴人说梦了。
也就是因为这点⾝为军人的过度自信,奇雷修并未答覆崆流的话,只是稍稍应诺了一声,表面上看似答应了,但其实已经打定了开战的主意,随即转⾝朝着甲板上奔去。
而在这时候,对于奇雷修想法并不知情的崆流则是转⾝,走回了动力室,并且告诉了因果律星与雾生两者接下来的计划。
“原来如此…逃跑的确不失为一种方法…”
“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这艘船还有您该怎么办。”与冷静的因果律星相比,崆流倒似显得有些着急了“这艘船的⾝分,铁定是不能跟军队一起同行的,但是您留在这儿,却有太多风险了。”
“这个就请您放心吧,以觉醒的我现在的速度而论,是不可能被他们所追上的,而且不仅如此…我倒希望他们真的会出现。”
崆流自然知道因果律星的想法,如果把“它”当成*人的话,就好比是个保护着当年那群魔导士与练金术士的忠实骑士,而这位骑士在护主不利之后,苟延残

至今,其实就是期望着能有反击敌人的那⽇。
尽管这样的想法以一个人类看来有些愚忠,但不知为何,却让崆流觉得有些羡慕…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能先离开这里了。”
“两位保重了…雾生姐小,请您把这收下吧。”因果律星说着,将自己的光体分出了一小块来,成为一颗宝石似的闪亮光点,漂浮在雾生的⾝前“这是我⾝体的一小部份,虽然能力可能不⾜,但是却有着与本体的我联络的功能…只不过请您注意,由于这一小块无法自己制造能量,所以联络的时间可能有限,而且距离也不能过远,若非必要的话,请您尽可能节省使用。”
听完了因果律星的解释,雾生伸出了手来,将光点紧握住,只见在这同时,那光点穿透了雾生的黑⾊手套,就这么镶在的手掌之上,还不时地随着心跳闪闪发亮着。
“我们走吧,奇雷修,应该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崆流说完,便与雾生一同转⾝,朝着甲板小艇的方向奔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来到甲板上的同时,一幕有些不可思议的光景却呈现在眼前…
原本海上虽然飘着雾,但好歹隐约可以见到前方数百尺有余,然而此刻,周围浓雾的密度,却让崆流连自己的手掌都很难看明⽩。
面对这样的情形,与感到讶异的崆流比起来,雾生明显的就冷静了许多,只见她二话不说,拿起了原本挂在

上的杖子,手一挥,念出了咒文来,霎时之间,以她为中心点的四周,开始起了強风。
初时,这道強风对浓雾作用有限,而这个时候,理解到雾生行为的崆流,则是连忙拿出了“默世录手札”并且招唤出了“闇夜羽翼”来。顿时之间,两个风的力量相互


,用着略嫌耝暴的形式,总算将四周的浓雾排开大半。
然而,浓雾就像是有生命似的,才刚刚排开,随即又将汇集,而崆流与雾生则是赶忙趁着这段空档时间,来到了甲板边。
但谁知,低头向下一看时,他们这才发现到,原本的应该绑着的小艇已经离开了,而奇雷修与其部属似乎也已经离去了。
正当崆流与雾生两人面面相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远方却隐隐传来了炸爆声…
严格说来,那声音象是炸爆声却也不象是炸爆声,因为声音听起来就象是在⽔中炸爆一般,虽然很响,但是听起来却是被⽔掩着,但即使如此,炸爆的威力却还是从⽔波的震动传⼊崆流与雾生两人的脚下。
知道事情不妙的崆流,当下手一抬,便想以“黑与⽩的冲突”朝浮士德号的方向飞去,但却被雾生给阻止了。
“现在外头一片浓雾,

本看不清楚浮士德号的位置,而且敌人似乎也已经在左近了,你去也只是送死罢了。”
雾生的话说得是在情在理,这点崆流自然也是晓得,只不过话虽如此,理

上明知是如此,感

上却也终究想要上前。
但就在崆流感到矛盾与不安之际,雾生却突然说道:“浮士德号有利贝亚森保护,即使赢不了,想来也是可以脫逃的,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先试着与利贝亚森联络才是。”
雾生的语气虽然并不比以往柔和,但是崆流感觉得出来,她会这样说,一方面虽确是事实,但另一方面,却是想使自己安心。
于是,崆流索

打消了原本冒死前去的念头,当下开始集中精神,试着与不知在哪里儿的利贝亚森联络。
但谁知,不论崆流再怎么集中精神,却始终无法联络得上利贝亚森,而他在这同时也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浓雾,多半是一种魔法,不仅障蔽视线,更可以阻断精神波。
同一时间,远方的炸爆声渐渐不如方才那么密集了,然而即使是如此,崆流与雾生却无法安得下心来,因为他们晓得,敌人停手的可能除了撤退之外,就只有那唯一一个的可能…
这时候,一想到前方浓雾另一头,可能有着充満海面的浮尸,崆流的心中就感觉到一种恶心。
并不完全是对于那些事物的不快,而是对于战争的一种极度厌恶。
“我们先回动力室吧,跟因果律星商量看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听到雾生依旧冷静的话,崆流几乎无法相信,这跟刚刚表现出如小女孩情绪般的她是同一个人,尽管他知道,冷静在战争中是必须的,为了死去的军人哀悼的结果,自己也将会被人所哀悼。
然而,即使了解,崆流却还是无法接受,但话虽如此,现在的他,却连一滴泪也落不下来。
因为很残酷地,他自己也清楚的了解,比其那些或许已经牺牲的数千名士兵们,崆流终究还是比较担心在浮士德号上,蒂妲、沙罗等数人的安危,这样说也许是有些悲哀,但崆流却也只能因无法为他们悲哀而感到悲哀。
“或许…人生中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无法感觉到悲哀吧…”
看着已经朝船舱走去的雾生背影,崆流不噤喃喃地说着,低头看着自己毫无⾎腥的双手,却不知,已经有多少人是被自己直接或间接的杀害了,对于那些自己有能力拯救、无能力拯救,但最终都没办法拯救的人,崆流除了试着感到悲哀外,其余什么事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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